路凛

请你说你好（六）

   今年夏天是真的热，中央空调的抽水阀转的要死要活都降不下教室里的温度，何况七十多个人挤在四五十平的教室里。刘山穿了几天衬衫长裤也撑不住了，下午上课就换了条短裤，脚踩着拖鞋样的凉鞋，腰上挂着小蜜蜂，连起立都不用喊，直接上手在黑板上写题讲题。化学知识很零碎，当初的化学老师一讲摩尔都蒙到了一大片人，倒不是难，可能是他讲的方式太官方，照本宣科，就这样给孟折枝的化学画了把大叉，跟听政治老师讲哲学一样玄之又玄。一个学期结束了才自己摸索出了个所以然。

刘山讲课，反应方程式，电子得失计算写的清清楚楚，工工整整，方便听也方便看，复习了不到一个星期，好多人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，终于走到了化学的正路上。用数学展示化学比口若悬河的施经布道强上千倍百倍，刘山更明白理科学生要什么，要书面证明啊！

班主任的课没人敢睡觉，为了防困大家会往后站，不打扰别人还能提高注意力。这几天在复习氧化还原反应。“升失氧，降得还”这句话整整贯穿了高中三年。一切都像从头来过一样，老师不厌其烦的拿一道道例题去讲解深化拓广。难度大一点儿就再讲，山哥讲课拖堂大家都不在乎，哪怕是到了饭点儿，其他年级都走光了。那时候吃饭真的就是填个肚子罢了！

不耐烦讲话的人都当不了初高中的老师，尤其是毕业班的老师，谁能一遍又一遍站在讲台上四十五分钟不停歇地讲个不停呢？

另外，学校排课有点迷，英语老师在下午的三四节课，一二节数理化轮番来，有时候听得跟不上了就拿英语课去回顾了。孟折枝自换了个英语老师，成绩就飙升。她就像个打后场型的网球选手。听力最少都要错两到三个，怎么练都提不高，但笔试部分就像神龙摆尾一样，作文常常以高分收官。应对中国的英语考试，词汇量是最重要的。英语是门交流语言，有天赋的人不在少数，它的学习相比古文的宾语前置，状语后置，什么“忌不自信”，“生乎吾前”容易得多。高考删掉英语的语法题，拔高了语文的考试难度，倒不是厚此薄彼，语文这门课是学贯终生的，英语却不见得了。世界上的所有国家都是对母语厚此薄彼的。就拿津津乐道，啼笑皆非等词语用于句末来讲，听了十二年的英语语法，知道不定式，宾从，状从等等结构，可却回答不上来语文句子中对词语成分的要求，似乎是个固定搭配一样就该那么理所当然。

知道是张茂老师带班时，班里许多同学都很激动，她们原以为张老师要退休了。孟折枝此前只听过这个老师的名字，高一高二时他带的班都在三楼，而十一班位于二楼的楼梯口，方便往来也吸了不少氨气。不过这个老师说话太阴柔，还带口音，有些话总让学生拿来逗乐。尤其是最后几排的男生，上课总是打游戏，不能外放声音还打得不亦乐乎。排位上去下来，跟上吊拿了根长绳子，半死不活的。他们惹得老师台上台下的走，自己就跟玩儿猫鼠游戏一样，你来我藏，你走欧耶！上课啥也不听，下课调笑老师口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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